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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水泊 第一一八章 攻夺遂武郡


萧峰和楚明玉带的两万兵马号称十万;完颜齐玉带了一万兵马来支援。总体来讲辽国人口要少于宋朝,此一战可派出的精兵不多。
    而宋朝军队主要以禁军和厢军构成,其中禁军是装备精良的主力军,实际兵额不到五十万,而黎家军是禁军中的特种军,总兵力十万。
    此一战黎啸天带出四万兵力作战,是以总兵力多于辽军。这也使得萧峰和完颜齐玉只得带着少许兵马袭击宋营才屡遭包围。契丹人一向认为宋朝汉军腐朽堕落、不堪一击,过于自信自己军队可以少胜多,这次带兵来犯宋境,没想到黎啸天的军队这般强悍。
    楚明玉萧峰命人绑缚着秦明立在遂武郡城楼上,向城下的宋军喊话,想以秦明为人质逼退黎啸天。
    黎啸天大军压进,黑压压一片集结在遂武郡城下,攻城部队推着投石车、冲车在前,弓弩兵紧随其后,万箭齐待。只是所有士兵看到秦明将军被绑于城楼,都收了箭弩。
    黎啸天身披紫红披风,护颊黄铜战盔闪灼光芒,驾着汗血马挺丈八蛇矛上前喊话:“萧峰!我料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没想到看错了眼,两军交战使出如此卑微的伎俩。还不快快放了秦明饶你不死……”
    萧峰沉吟不语,身旁的楚明玉睃他一眼,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神情,向城下喊道:“黎啸天听着!我多少契丹军兵死在贼子之手,杀一个秦明算甚么!倘若你稀罕将士之间的袍泽之情,速速退军来日再战,否则就让你们的弓弩兵亲手射杀了他吧!啊哈哈哈哈……”
    呼延灼张清等将士听闻后咬牙切齿,暗自发恨,目眦裂裂地看着城楼上的动静。
    天空阴沉沉的,凛冽的秋风袭来,在城楼雉堞间呼啸掠过。秦明散乱着头发,浑身是伤,仰天一叹,向城下喊道:“大帅!秦明窝囊啊……给黎家军丢脸了。我大宋只有断头鬼,没有投降的贼,将士马革裹尸而还,能得以封狼居胥何其荣耀,来呀……放箭过来……”
    黎啸天的眼睛里闪了一层透亮,喊道:“说得好!秦明将军,黎啸天定会为你报仇,拿遂武郡的辽贼给你陪葬。弓弩准备……”
    “呼啦啦”一片响声!宋军弓弩营的兵抬起给力的弓弩,万发齐备,只待一声号令。
    楚明玉拔出长剑,向空一指,辽军守城兵也举起弓箭对准城下。
    呼延灼纵马一步,向城上喊道:“楚明玉!你莫要忘记自己也是汉人,还不开城归顺天朝,何苦认贼为父?”
    “哈哈,笑话。”楚明玉回敬道:“我大辽有胸怀包容各族,如今汉人愈来愈多,倒是宋廷向来小觑我们这些辽国汉人,动辄污语讥讽我等,我还是劝你弃暗投明归顺我大辽的好。”
    此时燕青已经混迹在辽军守城部队中。之所以不被怀疑,这倒是要感谢辽军的人口混杂,辽兵里契丹兵、汉兵、女真兵居多,燕青装扮个辽国汉兵寻缝插针的四处游走并未有大的疏漏。
    真实的历史上燕云汉人在辽、金王朝统治中国北方的历史上,都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辽、宋、金三个王朝却都采取了既拉拢又排斥的作法。
    辽朝用科举、任官和婚姻来使汉人忠于自己,但是又不信任大多数“非我族类”的汉人,而将其置于社会的底层;宋朝出于对“胡化”汉人的歧视,指其为“番”、“虏”;另一方面,辽朝中后期的燕云汉人不仅在民族认同上日显孤立,且在政治态度上也没有固定的倾向,并非传统中认为的那样“心向中原”,而是以利益为中心,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许多汉人先协助辽朝抵抗北宋,眼见辽朝大厦将倾就意图附宋自保,继而又出于对北宋政权的失望,投奔金朝,并由此导致了金宋间的战争。燕云汉人对三个王朝各自的发展进程、力量的消长、以及中国北方政治格局的形成,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
    燕青扮作辽兵混入遂武郡后曾试图接近关押秦明的监帐,可最终发现秦明被辽兵紧紧看护,里外三层严密看守,根本无法靠近,所以放弃了计划。眼下燕青便潜伏在城门处,圆月弯刀在手仔细观察着把守城门的兵士,做好了应急之备。
    “攻——”随着黎啸天矛指长空一声令下,宋军箭矢如雨般冲向城头……
    万箭齐发,一支支黑色的箭矢前后密连,一股一股得形成箭雨,密不透风的像扬沙子一样洒向守城的辽军。
    秦明眼中万般黑点由远及近,由小而大,他被辽兵死死抵在城上,眼见大势已去。秦明含笑闭眼,静静等待。
    忽然,萧峰冲了过来一把将秦明按到在地,登时箭雨“噼里啪啦”、“簌簌嗖嗖”地在周匝响彻……
    楚明玉狞着面颊喊道:“萧峰!你干甚么?”
    萧峰坐起身子,看一眼怔然的秦明,对楚明玉说道:“卢俊义也是汉将,你也是。我念及秦明是条好汉,不想他这么死,来日若肯归顺大辽岂不是好事。”秦明一听正要啐骂反抗,被萧峰二指一点穴位,说不出话来。
    宋军一波一波箭雨犀利,辽兵在“哎呀”惨叫声中不断有人倒下,士兵们只得躲藏在雉堞后避免被伤。待宋军箭雨过后,萧峰命令:放箭!
    辽军弓箭兵起身架弓,又开始一波一波箭雨反击,宋兵登时倒下一片。黎啸天挥着长矛隔挡箭雨,令攻城兵投石攻城。宋军攻城兵在刀盾兵的掩护下缓缓推着重型车向城门靠近,一声令下投石车将巨大的滚石抛向城头。抛出的石头不像箭矢只能直线射出,一块块巨石划出长长的抛物线坠入城楼、城内、城墙上,砸死一片敌人。
    遂武郡城楼附近喊杀声震天,死伤惨叫声连连,到处是带着血渍的箭支,带着脑浆的巨石,一拨拨的士兵像刈麦子一样倒下一片。鲜血洒在黄土上、城楼上,形成一片片的黑红色泥浆。两边的兵士们都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发动攻击。
    黎啸天估计燕青已就绪了,下令冲车撞开城门。
    冲车是木头包着铁皮造成,巨大的车身上嵌着长长的撞击木,在士兵用力的推搡下直冲城门。
    “嘭嘭嘭!!”随着冲车连连撞击,城门忽闪忽闪地眼看抵挡不住。城门上的辽兵赶紧向下抛木桩子、石头予以还击,宋兵只得撑起巨大的盾牌抵挡,饶是如此也惨死一片。后边的兵士赶紧过来拉开尸体,开出一片血路来再由冲车撞门。宋军弓弩兵再向城楼上发射箭雨掩护攻城兵,就这样一场惨烈的攻坚战正在上演。
    冲车的撞击声就是号角。燕青在城门里深吸一口气,拔出两柄弯刀,眼睛呲出慨然激动的泪水,大喝一声:爷爷燕青在此!便挥刀杀起“同伴”来,顿时抱着木桩顶门的辽兵一怔,瞬间明白过来正在行凶的“辽兵”是奸细,喊呼一片向燕青袭来。
    燕青的手段自比辽军士兵高,劈砍间已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城门处,用力拔开插牢城门的插销,挥刀劈死一名辽兵,踩着那人肩膀纵身一跃,来了个“蹬云梯”,斜踩着城墙赶紧闪开。
    随着城外宋军冲车的一撞,城门大开。宋军士兵呼剌剌地涌了进来。呼延灼纵马一挥,领着骑兵紧随其后杀进城池,张清、呼延英也相继杀来。城上萧峰、楚明玉大惊,赶紧部署辽兵在城内抵抗。早有完颜齐玉率军在城内做二线防御,眼见宋军入城,急忙拼死抵挡。
    一场厉血大战随即展开,两边尽是各自精锐,武将不遑稍让,兵卒誓死拼杀,直由天明战至夜黑,宋军靠较多的人数优势力压辽兵。萧峰急命军队后撤,退居涿州抵抗。遂武郡终被宋军占领。
    …………
    黎啸天在遂武郡临时军帐中盘旋,呼延灼兄妹、张清徘徊左右,众人叹息秦明还是被掳走,生死不明。黎啸天只得先安排军队部署,稳定城内不多的居民,统计伤亡情况,整顿部队,和诸位研究攻打涿州的方略。
    正在此时,亲兵来报:“大帅!大名府来了一名文官说有要事请见。”
    “哦?!”黎啸天讶然道:“速速有请。”
    须臾,一名中年素衫书生打扮的人从容而入。此人名叫王源,是大名府的一位文林郎,“文林郎”是宋朝从九品的散职,并无实权。
    黎啸天看着面带微笑,堪堪而来的这么个“摸不着头脑”的人颇感意外,问道:“我与先生素昧平生,不知尊驾是?……”
    王源流眄四周,看着几位将军都一脸疑惑,遂然一笑,一揖道:“大帅!鄙人来此不为闲话,有一计献上,可兵不血刃大胜辽军,收复城池,还得两名猛将……”
    “哦?!……”众将一惊,黎啸天道:“哪里来人敢这般夸口?”
    “哈哈!”王源一笑,道:“大帅可知,那完颜齐玉本不是辽人,而是我国忠臣之后……想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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