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交心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
糙米按部就班的工作，抽空会发信息过来，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都腾出来和我见面。偶尔我也会数落他，顶着正午的烈日过来就为了和我吃一顿饭，有时太仓促会连饭都吃不上，太辛苦了容易中暑。他每次都会堵上我聒噪的嘴用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我的抱怨。
有时下午也会借着带顾客看房子为由偷跑出来半个小时陪我在小区里散步。也许是职业习惯吧，虽然不属于他销售范围内的小区，但是每次散步都会和我说，“作为市中心范围内的小区，你家小区的硬件设施以及绿化做的是相当好了，虽然不能和其他老旧小区相比算得上是学区房，但是地段，设施，服务都非常的棒，如果有了钱，我肯定也会在这里买套房子的，离你父母家又近，走动起来很方便。”
我笑笑不说话，和他靠的更近了。盛夏时节的下午七点，太阳不那么耀眼了，但是温暖的照射在身上，20度的气温，微风吹拂，最爱的人就在身旁，那时候真的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他接到店长催促的电话通知他回去，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没办法啦，催我回去了。我下了班再过去好不好？”
“没事的，下了班回家好好休息吧，又上班又翘班的，多麻烦你啊。”我逗着他，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冒出的胡茬划过指尖，麻麻的。
“那个……过些天我休息，上次没预约上的私人影院再带你去好不好？”他轻啄了下我的鼻尖，发现有人走过匆忙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嗯！好！”我抿嘴一笑，看着有点尴尬的他。真是腼腆呢，可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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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糙米，我去了趟小区里面的便民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做晚饭。
自从初中的时候姥爷去世了，姥姥就一直被舅舅们和妈妈轮流照顾着，最近舅舅们家里都有事，父母都是双职工，照顾姥姥的工作就落在了我这个无业游民的身上。倒是也简单，一日三餐预备着老人爱吃的，每天出门陪着散散步。我这个死宅的生活也逐渐变得正常了许多。不过因为姥姥患有小脑萎缩，经常糊里糊涂的不认识人，出门的次数也变少了。“也许把糙米介绍给姥姥认识，估计见过面也会忘记的吧。”我切着青菜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也可能会认成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毕竟在姥姥心里我永远在上学长不大，而我表姐作为大龄未婚女青年已经是全家人操心的目标了。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了下时间，锅里的粥应该快好了，搅合搅合，加了把枸杞和红枣放进去，关火盖盖子闷着。姥姥如今和小孩子一样嗜甜如命，如果不加以制止可以吃糖块吃到饱，虽说没有患糖尿病的困扰，但我还是怕她的血糖过高，每天口袋里给她装一块，其余的都收到她找不见的地方。
盛好的粥和小菜摆在桌子上，姥姥看了看，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勺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其实自从姥爷去世，无论高兴，不高兴，她总是会唉声叹气的，我也习以为常了。
“太烫了吗？”
“这粥不甜……”她夹着小菜吃了一口。
……
行吧，以为今天不放糖可以糊弄过去的。看来是我低估她了。我拿来糖盒往粥里放了一小勺，“不够……再来点……”姥姥直勾勾的盯着糖盒，我拗不过她，又放了一大勺，收起了糖盒。
也不是没有制止过不给她放糖，可是一闹别扭就不吃饭，但是饿不着她，妈妈怕她不吃饭就屯了一大堆小零食给她，所以经常因为饭不可口亦或是闹情绪就赌气不吃饭改吃零食了。
收拾完碗筷，我敷着面膜趟在沙发上看手机。九点了，不知道他下没下班。发了信息过去询问，
“下班了吗。”
……
没回信息，也许在开会吧。
又过了一个小时。
“回家了吗？？”
……
“稍等，一会打给你。”
emmmm，看样子是没下班吗？这么忙。是不是下午翘班被发现了被说了呢？不会的吧……
焦虑的等待着，一直到十一点左右，糙米的电话拨了过来。
“喂！你下班了吗！”
“呼……早就下班了。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他声音有些疲倦和不耐烦。
“出什么事了啊？”
“没什么大的事，我爸喝酒耍酒疯了，我妈闹不住他，刚折腾完，抽时间给你回个电话。”
“你爸爸……经常这样吗？”我心里有点介意，小心翼翼的问他。
“嗯……不过我最近上班比较忙，他就不怎么喝的特别多，也不打扰我，我妈就能弄得了他，喝的上头了可能就会摔东西骂人拦不住了……”他语气很无奈。
“那……是挺麻烦的。”糙米的父母在交通运行最繁华的区域开了家短租的公寓，“你爸爸这样不会影响营业吗，顾客不会投诉啊。”
“不会。”
好吧……真是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评价，也不好抱怨，听他的语气虽然习以为常但是也很厌烦，说的太多怕他会更烦躁，“明天你能休息吗？”
“不是说过几天嘛？”
“刚看过日历，明天我生日。”习惯了过阴历生日，有时候记不住日子需要提前算一算。
“啊？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啊？我都没时间准备礼物了啊？！”他惊讶的说到。
的确是有点仓促，不过也没奢望他会送我什么礼物。毕竟我想要的我都会自己买给自己，没有期盼很久得不到的物质，更盼望着他可以多陪我些日子，在精神上给我陪伴。
“没事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能来陪我就好。”我安慰他。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初恋，可以成为别人的第一次这件事就一直让我很开心。无论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算是第一次。充满了新鲜感和很多期许。
“行吧，那我一会和同事换个班，明天我休息，一大早去找你。那你先睡吧好吗，我去看看我爸怎么样了。”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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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喂？”
“宝贝儿？睡了吗？”
被电话吵醒的我听到糙米的声音，清醒了过来，眯着眼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
“嗯？怎么了啊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我没事～就是……就是……”
……
“特别想你～”
电话那头，糙米的声音像是在笑嘻嘻的，但是尾音又带着抽泣声，呼吸沉重。
我没多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就想啊，想啊，想啊，想……想你比我小几岁，几岁来着？哦！我妈说你比我小三岁～那么小！那么不安定！我年纪又大，家里还这么多麻烦事，你肯定会忍受不了的，肯定会离开我的！”
他越说越激动，哭着喊了起来，但是渐渐的又降低了声音，压制住了哭声，柔缓的念着我的名字：“薏仁儿……薏仁儿……”
“你是喝多了吗？”我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爸爸的事情让我变得有些介意，想到他如果喝完酒也是那副德行我肯定会受不了。
“嗝！是……emmmm也不是！我没喝多！就那几瓶酒不算什么！我没喝多！没喝多……嗝。”
我翻着白眼，有点生气，舌头都大了还说没喝多。
“太晚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陪我过生日呢，生日当天放我鸽子小心我揍你！”我语气强硬的说着。
“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在你生日当天让你受委屈！你放心！你快睡吧……我也……我也睡觉。”他吸了吸鼻子，长呼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我被他扰的没有睡意，看到糙米竟然发了二十多条语音信息给我，因为静音了我都没有听到，可能是没看到我的回复才会打电话给我吧。
我点开第一条，安静的听着那头的他，又哭又笑的。
“我……我那会儿去看我爸的时候，他非拉着我和我一起喝，我不乐意的！他非要拽着我……”
“他打探我最近总是下了班不回家，总是打电话都避开他们，想看看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估计也是我妈出的主意！肯定是！她老惦记给我相亲找对象……”
“我都不答应！她就老查我行踪！今天还闹这么一出让我爸……让我爸和我谈！”
“谈着谈着就……就喝多了～”
“我就都说了，说你什么情况，说你家里的情况，说你刚毕业还在找工作什么什么的……一大堆……问着问着就都交代了……后来！后来我妈还出来听我爸和我谈来着～她还说……还说‘呀～儿子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怎么都不和妈说啊’，嗝！装的真像……我妈真厉害……”
“完了我爸就给我讲……说你小，刚开始可能对我有好感，有新鲜感，以后……以后……”
“以后……嗝！可能就会慢慢的对我冷淡了……毕竟……毕竟我不是你谈的第一个男朋友了……对吧～”
“我会被你抛弃掉的！”
“你的未来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可能性……肯定不止我一个！对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不要离开我啊……”
……
我头埋在枕头里，听他不知所云的哭哭笑笑，有些地方还会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感慨良多。
无论到底有过多少段恋情，他对于我，一直都在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于我而言何尝不是第一次呢。我学会了成熟的对待问题，对于矛盾我学会了直面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宽容。如果说和前任那三年是我们两个人年幼无知，任性，自私，无理取闹的纠缠，那我于糙米，已经是在朝着婚姻的方向发展了。在试图磨合两个人的一切，想通过七八年时间的沉淀顺其自然的走进婚姻，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并没有觉得太早，也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年纪小而逼他迁就我无限度的包容我。
如今，听到他喝酒之言，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明天，
我会和他说清楚他所顾虑的事情的。
从他走进我的心那刻起，我的人生计划里，就已经有了他的一个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