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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水泊 第八十七章 手艺人武大郎


这日,新任阳谷县衙都头的武松邀请吴迪宗凌西门庆来家中做客。
    武大郎早已准备了饭菜酒水,等吴迪来时还在后院忙活着木工活计。吴迪进来看时,后院中停放着一个很大的木架子,活像个木头条拼接成的纺车。
    武大郎还在聚精会神地安装着一个部件。吴迪看不明白询问道:“大郎好手艺,只是不知这木头器械是何用处?”
    武大郎抬头一看是吴迪,笑道:“官人总算是来了,家弟武松在前边一直恭候你们呢。这个木头架子是俺平日来无事,琢磨着制造的风筝,玩耍取闹而已。”
    “风筝?”吴迪诧异道,“我还从未听说过用木头架子做风筝的……,有趣,还请大郎解释解释。”
    武大道:“莫说是官人了,估计天下也就俺想出这馊主意来。平日家中放飞的风筝都是纸糊的,轻飘柔软。俺就在想,可不可以让风筝的骨骼更坚硬些,可以再飞的高些,耐得狂风骤雨,于是便琢磨用木架子做骨梁,用油布做翅膀,这样制成的风筝虽体重,但却能飞高,更稳定。”
    武大郎讲起木工原理来神情专注,热情洋溢。吴迪频频点头,用一种崇拜的目光重新端详着眼前的武大郎。
    眼下这木械风筝还未制成,油布还未定型粘连,究竟能不能飞起来还要反复测试。武大恳请吴迪能见证这一奇迹的时刻,吴迪叹然道:“我倒是乐意于此,恐怕没时间逗留这里了……”
    武松请大伙前来是特意邀请各位参加武松娶亲,只是穆家七大姑八大姨翻遍黄历,又合了二人属相生辰,定下成婚日期还需一月有余,于是武松做东想请吴迪宗凌在阳谷县多留时日。
    吴迪沉思移时,郑重道:“武都头,吴某确实想参加都头成婚合卺之礼,怎奈成婚还需时日,而吴某现已非等闲人,此次赴青州还有两件事办理,一件事是圣上所托,不必繁叙;这另一件事么……”吴迪语气一窒,搓着下巴颏沉吟片刻,突然有了主意,接着道:“另一件事么,如若说出来只怕气炸都头肺腑,唉……不提也罢。”说完径自吃酒。
    武松眉头一皱,看着吴迪道:“吴兄要说便说,忽地戛言而止,急死人也。”
    宗凌也急道:“说的是,他就这毛病,总是故弄玄虚地磨叽,我替他说吧……”
    宗凌便抢先将蒋忠霸占快活林,如何与蒋氏暗通款曲,再私贿青州知府欺辱自家,打砸了酒店,使自己一家生计无着落之事绘声绘色描述了……
    宗凌继续道:“如若说我要斗赢蒋忠便使出双刀来爽快,量那厮也不是对手,只是恐怕要了那厮性命;如若赤手空拳我也不是那厮对手。”
    武松端起酒碗一直停在嘴边,默默听宗凌讲述,越听眉头皱地越紧,已是怒容满面。吴迪见武松来了怒气,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说道:“也不打紧,如今我已有些身份,再回青州与蒋忠一伙理论,只讨了酒楼回来便是,既然那厮凶狠,我们只好忍了。”再睨一眼宗凌道,“我也断然不会让你去拼杀蒋忠,凶险的很,莫要吃眼前亏。”
    “我只问你们,那蒋忠究竟有几个脑袋几条臂膀?我武松专打这种恶人。”
    吴迪脑子里光芒一闪,心想,“这台词很熟悉呀,不但书中如此描写,我好像穿越来时,在梁山水泊中游船也梦到过……”
    吴迪模仿着书中语气道:“那厮也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如何能多?”
    武松一大口喝了碗中酒,狠狠一拳砸了桌子,道:“原来只是常人而已,既没有哪吒摸样,却如何怕他!不是说嘴,俺武松只要打这种恶霸,如今却在这里等甚么,不若俺们现在就去青州,打死这恶霸俺自偿命。”
    吴迪也一拳砸至桌面,道:“武都头豪爽,真乃义薄云天的武神也!”说罢心中却一笑,暗想:嘿嘿!武松醉打蒋门神,命中注定呀,也是我吴迪导演的好戏。
    当下,武松便要急于拽着吴迪赶去青州打蒋忠。吴迪忙阻拦道:“武都头听我一言,都头虽说武功盖世,蒋忠那厮断然不是对手,只是都头已定婚期,大好时日怎能与我去青州打斗,恐有万一吴某万死难以谢罪,此事还是我自去应付吧。”
    武松急道:“吴兄休要说此,听闻此事气炸肺腑,如若武松不亲自打此恶霸,难平心中愤懑,还成个鸟婚。再者,青州离此不远,婚期甚远,去打那厮花不上半刻功夫,替兄长报了仇俺再回来不迟。”
    “这……”吴迪心想:“武松功夫无人能敌,打蒋忠却是最佳人选,无论把蒋忠打成甚么摸样都有自己担待,凭自己的身份也断没有牵连武松之理。待武松替自己出了恶气,让武松安全而退,回来成婚,青州那边自己定能料理。”
    想到这里,吴迪道:“只是……我此行来阳谷县,本还有事寻西门官人说,都头现今也是有武职的人,恐怕还有些琐事要安置妥当,今日断然不能行,再安稳几天上路如何?”
    西门庆一想这几日与潘金莲的关系飞快升温,已有纸包不住热火的意思,吴迪要走必然带李瓶儿同行,潘李二人情同姊妹,形影不离,潘金莲若随去如何?
    即便现在挽留潘金莲,也需几天功夫慢热款请,断不可如此着急。西门庆忙道:“说的对啊!我和吴兄还有买卖上的事没有谈完,再多留几日不妨事。”
    武松将酒碗一蹾,急道:“如何能等得几天!俺是性急人,等几天真要气炸肺腑,气出个鸟来才成么?”
    吴迪一沉吟,朗声道:“武都头侠义心肠真令鄙人感动,既如此,取个折中,明日一早便去可否?”再对西门庆道:“我们大事也谈完了,今天回去再做商议,明天我先行一步,可成?”
    武松瞅着西门庆道:“那好,就明天走,西门官人休要再聒噪,否则先吃俺一拳。”
    西门庆举起酒碗与武松道:“只有如此,都头一拳我吃不消,吃此一碗尚且可以。”
    屋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狮子楼坐落于县城西南角,沿狮子楼西北方向一条漫道,走到头便是西门庆住宅处。西门庆纵然富有,也碍于身份,住宅并不敢十分阔大。宅内二进院落一处露天茶园,围着茶园修有人工池塘,碧水清澈,水池旁栀子花开呀开,映山红艳而艳。
    不时的花瓣被风吹落水面,点点滴滴荡开形成涟漪。潘金莲道:“妹妹的心却也似这湖面的涟漪,总是荡漾着宿怨。如今该好些了,得遇二位恩公相救,别总那样悲幽。”
    李瓶儿这一路来,总是沉默寡言,阴晴不定。看着吴迪与宗凌千般恩爱,温存体贴,有时也泛起莫名的醋意来,她已经越来越感到自己对吴迪有一种难言的惦记心,总是在不经意地抬头时第一眼总要向吴迪投去。
    时而惦念起吴迪搭救自己的情景,缠绵于自己落水后被吴迪揽入怀中的片段,愈加觉得吴迪英俊神气,可转眼一想自己的身份,自己曾被恶魔无情的蹂躏,纵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便灰心丧气的郁郁而行。这般心思只被与自己同命相连的潘金莲察觉,于是趁着吴迪他们去武松家吃酒,二人便在西门庆宅中互相宽心。
    如今的潘金莲却比李瓶儿开心得多,这里面的重要原因便是自己与西门庆情投意合,使君无妇,罗敷无夫,从西门庆和吴迪救起自己,到这次来阳谷县重逢西门庆,突然觉得西门庆机警倜傥,飘洒超俗,药铺生意能做这么大自有本领,如若西门庆也倾慕于己,两厢情愿之事便是天赐的恩惠。
    自己在玉莲寺受到恶魔蹂躏之事西门庆自然知晓,可他偏偏丝毫不在乎,现在投向自己的眼神中明明充满着满满的爱意,每每想到此,潘金莲便心生情意,不禁莞尔,是以,才有心思宽慰李瓶儿。
    二人绕池踱步,攸来攸往。李瓶儿叹道:“瓶儿向来命苦,不比姐姐,姐姐身边还有个西门大官人热情似火的照拂着,瓶儿孤苦,恐怕自此薄命下去。”说罢竟然眼中噙着一丝闪亮。
    潘金莲深知其意,不免也泛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喑哑道:“瓶儿莫要这样说,我看吴官家向来对妹妹照顾不薄,偶尔我还发现他偷望着你的背影,几分痴痴的杵在原地不动弹,也保不齐他心中惦念着瓶儿。”
    李瓶儿猛一抬头盯着潘金莲,登时又垂下头来,幽怨道:“即便如此,也是男人的通病,宗凌嫂嫂恩义豪侠,绰约风姿,瓶儿与她攀比不得,唉……”
    “既做不得正室夫人,难不成连妾身也做不成?只要吴官家有意,宗凌嫂子是有德之妇,定不会阻拦。”潘金莲道。
    李瓶儿“哎呀”一声,羞愧难言,伸手来打潘金莲,潘金莲忙娇闪躲避,二人绕着池水漫跑追逐,由悲而喜欢闹起来。正在此时,吴迪西门庆宗凌已回来。
    当吴迪告知众人明天便要辞行时,潘李二人各有心思同时犹豫起来。潘金莲是不想随吴迪走的,可李瓶儿要去,自己难有说辞留下;李瓶儿踌躇的是,潘金莲现已和西门庆有情,何必强拉着潘金莲离开,可如果潘金莲留下,自己二人形同姐妹,自己也便要留下,那么吴迪就要带着宗凌远去……
    路上回来时西门庆已和吴迪道出实情,自然希冀潘金莲能留下。吴迪也正有此意,一方面此去青州是打架去的,女人越多越不便,加之吴迪带潘金莲来找西门庆本有意撮合,定然是要留下潘金莲。
    至于李瓶儿么,吴迪也确实有意,宗凌定是自己正室夫人,保不齐李瓶儿将来成了自己的妾,在宋朝正常不过。只是此行凶险,必起波折,李瓶儿暂且留下好。
    吴迪笑道:“我们此行赴青州先要抢回酒楼,惩治恶霸,免不了危险,宗凌和武松都是有功夫的,自保无虞,金莲和瓶儿娇弱,此去多有不便,所以,金莲瓶儿自当先留在西门大官人这里,待我们事情办完还要回阳谷县吃武松成亲的喜酒,大家还是要见面的。”
    二姊妹房中……
    “‘瓶儿’……嘿嘿!吴官家叫你多亲切,我看他有心思……”潘金莲笑道。
    “可也叫你‘金莲’了,我看对你更亲切些。何况,他不想带我走呢。”李瓶儿回道。
    茶园中……
    “拜托!你能不能别叫‘金莲’这么亲切,那可是我的。”西门庆撅着嘴责怪道。
    “唔……我是想叫‘瓶儿’么,只得连带着金莲才不突兀,你多心了。”吴迪道。
    “唉?!我怎么觉得宗凌丫头一点不介意?”
    “拜托!你别叫‘宗凌丫头’这么亲切,这是我才能叫的……。告诉你啊,她没那个心眼,不在乎这些。”
    “唔!有德之妇。”
    “你们嘀咕甚么呢?!当我没听到啊?”宗凌从树丛后猛然闪出。吴迪惊得一个后仰落入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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