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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水泊 第一五七章 练习赌博


“变变变……”时婉拿着一张纸,上面是吴迪书写的一个大大的“时”字。她把纸揉成一团,在手心里来回一搓,再次展开后“时”字的左右部首奇异地交换了位置。
    “这不好玩,再来一个啊!”时婉俏皮地眨巴眼睛,颊上两个小酒窝随着说话一浅一深,颇为可爱。她撷了两朵花,拿红色的纱巾把花裹起来。吴迪和貅儿盯着她的手发愣。
    时婉将纱巾使劲一团,攥在手中,大家都相信花朵被揉碎了,可奇迹发生了,时婉并着手腕将掌心缓缓展开,做出一个像花草发芽的手势,刚才还攥着的红纱巾连同花朵陡然消失了。
    此时她手掌上空神幻般的出现了无数的细小烟花,如满天星般闪着紫红色,那无数的小光点在空中拼凑成了方才那两朵真花的形状……
    貅儿瞪圆眼睛发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真的吗?”貅儿讶然自问,“姐姐你好厉害哇!”
    吴迪拍手叫好,道,“果然是幻术高手,和变戏法一样神奇,以后你变到关键时候可以说一声‘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更有趣!”
    “见证奇迹的时刻?”时婉仔细品味,莞尔一笑,“果真有趣,你好像见过这类幻术,是么?”
    吴迪睨着眼前这个俏丽的丫头,比宗凌岁数略小些,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似,是以想起宗凌来,突又听到她问话,点点头道:“嗯!不过我看过的不叫甚么幻术,是来自西方番人的一种表演,他们将之称为‘魔术’。”
    正说话间时迁进来了,一瞧动静便知是时婉在卖弄技法,笑道:“师妹又表演了甚么绝活?我师妹的幻术最厉害了。”又对吴迪道,“恩公,师妹能康复这么快还真亏是你出手相救了,鸿鹄药堂原来是你开的,我方才还在想,把这失心丹拿给药堂去研究,看看时虎他们是怎么迷惑人心的。”
    吴迪道:“嗯,我正有此意。不过还是先擒住时虎为你师傅报仇吧!你这次盗来的财宝不少,足够用了,我就不信引不出时虎来。”
    时迁虽说是盗术门徒,可却对诈术用于赌博的伎俩略知一二。过些天便是吴迪亲自出马去赌场的时候了,时迁特来为吴迪教授技艺。
    “……届时恩公去,只道明要玩儿掷骰子,也就这里的学问我略知一二。这赌上面讲究先输后赢,放长线钓大鱼,恩公去时不用担心,先头准赢,就是让你赢够了才开始用诈……”时迁娓娓道来。
    吴迪知道他说的赌术就是后世的“出老千”,时而琢磨着时迁为人,说话大姑娘似的,尽是一长串话,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这个念头使得吴迪只想笑。
    时迁手里拈着两枚骰子,继续道:“……这骰子里有机关,里面嵌有水银,还有一块极薄的铁,铁定会嵌在红四另一边。和你对赌的人定会戴一个墨玉大板指,其实不是玉,就是块磁石,”时迁手把手的示范比划,“这么着戴板指在盘里摇,到了火候,六个四是稳稳当当的……”
    吴迪直听得入神,他知道赌场上十赌九输全是千术,此时听时迁这么剖析,更觉此中奥妙了得。
    时迁接着道,“……可玄机便在这水银上面,真正的高手是比玩转水银。这骰子里有六个小空洞,切记要这么着在桌上墩,方位不能错了……水银就流进这边的小洞里,而水银见热是有反应的,恩公届时只消将手指头捂热,在这里……记准位置不能错,就这里一按,手上热气能把水银从小洞逼回大洞,这先墩再按的次序不能乱,时机要恰到好处才成。
    由于水银比铁重,如此一来,对方使得磁铁便失去效果。只是恩公切记,诈术门人都深谙此道,起初故意输你,便是观察你的手段,对赌行一窍不通的人,他们只消磁石板指便轻松赢你,对有赌术的人便会请出高手来赢你,而我教你的这招练会了,一般的小徒可以应付,可若是其他高手出来,你便再无赢的机会……”
    时迁也只会这一招,而在骰子里做文章的高级老千还有很多,便可破了时迁的招法。
    不过只这一招即便是诈术门人多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似两个步骤,可关键是要掌握熟练一个墩骰子的角度、力道,还有就是手指头的温度要热,捂骰子的时间须精确把握,几方面缺一不可。诈术门人里也只有几个高手通晓其妙,一般的门徒并不轻易传授。
    而会破解此招的门人都是诈术高手,一般情况都是分头看场子,是以,时迁只消先探明时虎所在的赌场,让吴迪去这一家豪赌,希冀逼迫时虎现身。
    “唔……好难好难……”吴迪按时迁的动作反复实验都不成功。
    “恩公还真必须学会才成,否则连一般的小徒弟都赢不了,时虎怎会现身?所以么,只得加紧练习。哪怕是不吃不喝不睡觉……”又啰唣了一大堆碎话,“来,恩公,再看我的手法,看仔细喽!……再练再练……”
    “练练,我练……”吴迪一人熬灯费油、通宵达旦地练习。直练得手指头都起了茧子。
    又过两日,客栈小二来报,说戴宗和武松回来了。吴迪欣然迎出,二人已经说笑而来。
    武松疾步上前,抱拳一揖,笑道:“小弟见过吴兄。”这是武松的习惯叫法。过去那个冷言冷语的好汉自从帮吴迪打死了蒋忠,又在吴迪的开脱下没受丁点刑罚,照常回阳谷县当都头。后来又听说了吴迪用计斗倒胡有为和裘通判的事迹,便对他钦慕有加,有结拜心思。如今再见吴迪,便不似以往那么冷冰。
    “武松兄弟,别来无恙么!”吴迪一揖,与二人道,“你二人脚力颇好,这没几天呢,都回来了……”那可不是么,戴宗能日行八百里,武松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从阳谷县到江州也没用几日。
    当时吴迪和戴宗时迁商议,这江州遍布诡门门徒,在这里调兵缉捕人,恐怕衙役还没集结,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尤其是诡门门人,哪个不是侦探高手,在自家的地盘上,哪个衙役长甚么样貌真是了如指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动用江州附近州县的捕快前来配合。
    之所以请来武松,是因为吴迪要深入虎穴擒拿时虎,身边只有张超一人难以对付诈术门徒,而貅儿究竟会不会出手,吴迪没有绝对把握。此次事关重大,成败在此一举。吴迪只求万全,第一时间便想到“武神”武松。
    便上奏赵佶,由皇上密召给阳谷县知县张满福,就是与吴迪一同参加了武松比武招亲的那个知县。武松领命后便与戴宗搭伴飞也似的赶来了。
    武松身高臂壮,不客气地往杌子上一坐,道:“这些日子闲得俺拳头痒痒,真恨不得明日便随吴兄将甚么狗鸟匪众给削平了。”
    戴宗笑道:“有好戏在后头呢,武都头且莫太急。”又对吴迪禀道,“武都头从阳谷县带了些许亲随,还在路上。我两人来时,以征集了附近州县衙役,只在原地候着,这便先赶进城来,听官人计策。”
    “好!”吴迪一拍桌子,说道,“后日便可行动。武松兄弟和张超打扮成我的家丁,陪同我亲赴赌场。所有衙役均需更换平民布衣,只在城里城外游闲,等号令一响便依计赴江州诡门各处窝点拿人,尽量留活口。届时都听戴院长和时迁的调遣……”
    ……
    貅儿最近好烦。时而在鸿鹄客栈里惆怅闲游;时而独自跑到浔阳江边慨叹:“吴大哥和宗凌姐对俺这么好,俺却是潜藏在他们身边的杀手;俺竟然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是青龙会‘七杰’之一,服用了尊主给的西域魔毒,虽能练就一种毒辣武功,可从此却离不开解药。
    俺已经出卖了他们,还告诉秃鹰思梅公主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一天尊主下令让俺杀了宗凌姐和吴迪哥,该怎么办?……
    若是不肯,尊主不再给解药,俺就要死……”愈想愈愁,看着灰蒙蒙的浩渺江水,喃喃道,“这次缉捕时虎,吴迪哥会不会带上俺?如果那帮人厉害,倒地该不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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